對話錄 Final:你就是你自己
也羨慕別人
不管做什麼好像都不錯
有人告訴我
世界本來就是如此偏頗有人喜歡
也會有人討厭你所有
你就是你自己
是獨立又美麗的個體
決定把對話錄做一個完結,一開始沒想過開始,要結束時也沒特別計劃過結束的樣子。
因為我開始想和別人說話了,我開始也想聽別人說的話了,我開始想多看看這個很大的世界了。我開始不害怕被茫茫人海淹沒了,因為我就是我自己。我的自信長出來了,自卑也還是會在夜深人靜失意的時候肆虐人心,可是我記得,我會安慰別人:「沒關係的,我愛你。」所以我也可以用同樣的方式安慰自己:「沒事的,我在這呢。」
壓垮駱駝的不是大象,是一根微小的稻草
下班踩著腳踏車在大馬路上,卡車和遊覽車呼嘯而過,我騎得很外側,在靠近火車站時好幾次看見同事們雙雙成隊騎著機車從我身旁奔馳向前,我也很希望能賴著誰當著後座,我希望可以閉著眼睛,就有人帶著我往前。
但是我沒辦法,我繼續踩著腳踏車,要停在火車站時看見區間車進站了,隨意把腳踏車停了,鎖上,衝進月台,安全上車。回到市區,走出車站竟然開始下雨,幸好雨不大,幸好有帶帽子,再踩著十五分鐘的腳踏車回到租屋處,吃幾片餅乾、把晚餐放進電鍋蒸煮、穿上運動鞋完成運動課表、卸妝洗澡、吃飯看劇,感性來了,眼淚掉了,開始敲敲鍵盤消化情緒。
自由不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而是不想做什麼就不做什麼。慢慢長得越大了,發現上班沒辦法像上課一樣說不去就不去,發現想要每一天都活得浪漫——白天有咖啡、夜晚有酒,帶著詩去遠方生活——咖啡店好喝的不便宜,有氛圍的甚至要低消,餐點還不算呢要飲品才行,酒更不用說,全聯的兩百塊廉價紅酒只是參雜酒精味的甜葡萄汁,上次買詩是潘柏霖的《人工擁抱》因為很幸運抽中了藝Fun卷,不然那本書錢夠我買兩次的菜呢。遠方的車票特別貴,我只能搖著晃著在客運上暈車著,恍惚掉大把時間,在夜晚的公路上看著連成細線的昏黃路燈傷感,買不起高鐵票。
一天的浪漫可以,一直浪漫付不起。
是這樣子的。你一直想做點什麼個改變,但一直沒有動力去做,等到有一天發生了什麼,可能是足夠震撼人間的大事,也可能只是綠豆芝麻般的小事:或許是走出車站的時候剛好下雨了,而你沒錢搭計程車;或許只是很累的時候,伴侶也剛好吸收不了你的情緒,而你除了自己沒人更願意傾聽;或許只是晚上看見一家人在餐館熱鬧的吃飯談天,而回到租屋處沒有飯菜香只有等著你採買填滿的冰箱;或許只是在頭痛的時候希望有人能揉揉你的頭遞給你一杯熱水,笑了笑自己怎麽又想賴著別人了,拉開抽屜,想起上次吃完最後一顆止痛藥忘了買呢。
搖搖欲墜的疊疊樂,沒有被抽出任何一塊積木,只是因為風吹了,就倒了。是這樣子的一根微小稻草。就那麼一瞬間,驚覺再多朋友愛人家人,有時候你只能把希望寄託在你自己身上。
所以不要再嫌棄自己了好嗎?
親愛的,想和妳說,這是我的最後一篇對話錄。不代表我不會再和妳對話了,而是我要妳和這個世界對話,要妳和更多形形色色的人對話——無論是妳喜歡的、無法理解的、害怕的、覺得有距離感的⋯⋯。我要妳除了自己,看見更多不一樣的景色。
妳一直在漂亮的湖邊,對著湖面上映著自己的樣貌歌唱,但妳有沒有試過往湖裡丟進些什麼?妳丟的越大越重,湖面的漣漪就會越波光粼粼。多給予這個世界一點什麼吧,會有回應的。會有的。
無論再嫌棄自己,妳仍只能是妳自己。我們以後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我們和好。我們約好,下次不吵過夜,不帶著眼淚入睡,真的沒法和好就抱一抱,餘生漫漫,我們還會遇到很多很棒的人,所以我們也要不停給出很好的自己。唯有我們和好,不把心力和精力分崩離析,才是最強大的。
「妳就是妳自己,是獨立又美麗的個體。」
19歲那年,妳這樣寫,這樣唱著。